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融入田野:用故事讲述万寨,用真情感知万寨——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民族学2201班田野调查纪实(三)

一、茶的“意义”:我的生命

“茶是我的生命。”这是黄叔叔对茶最深情的告白。一周后,我们对黄叔叔进行了回访。得知我们前来,黄叔叔特意拿出公司制作的“蜜枣香”红茶和“板栗香”绿茶招待我们,并且详细讲述这两类的不同,以及喝茶的礼仪与茶文化。“茶叶都是很讲究的,它是有灵性的物质,我把他看的比我的孩子还重要。”讲到兴起,黄叔叔唱起了恩施山歌《六口茶》,让我们切身感受了万寨的风土人情。

当我们问起“茶在您心中代表着什么”,黄叔叔眼眶泛红地告诉我们,“茶代表着我的生命”。瞬间,我们感受到,眼前已不仅是一位受访者,而是一位将毕生心血与汗水都倾注于贡茶事业、为所爱奉献终生的老者。“我会一直把茶叶做下去,直到我干不动为止。”

当我们回望这段田野经历,有黄叔叔那句“代表我的生命”带来的心灵震颤,有山歌里裹挟的万寨风土在耳边萦绕不散,有送我们回营地的那份滚烫的质朴人情,更有对一位将生命融入所爱的老者最深的敬意。多年以后,舌尖的滋味或许会淡去,但那份直抵心灵的温暖,那份对“热爱”最纯粹的诠释,以及人与人之间不期而遇的真诚连接,必将成为我们记忆中最醇厚、最恒久的“回甘”。

二、寻求“真解”:在建的大楼

一到万寨集镇,目光便会被卫生院旁边正在施工的大楼所吸引,好奇也随之而来:这究竟是在建什么呢?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,却让我们从不同受访者口中听到了不同的答案。最开始,我们都以为那是卫生院在扩建,而向阳社区的谢爷爷告诉我们那是“物流公司”;当我们与药店工作人员交谈时,又被告知是在建“酒店”,后来,我们走入了施工处附近的项目部,询问办公室工作人员,又一次得到了“物流中心”的回答,这次我们笃定了,这里是物流中心,工地旁的牌子也写着“宣恩县万寨乡物流枢纽中心项目-EPC”。但新的疑惑不禁在脑海中出现,为什么药店阿姨会说这是“酒店”?

一天后,通过访谈向阳社区居委会工作人员,我们得知“卫生院附近”建的是“酒店和商场”,“物流中心”是在更后面,社区工作人员的回答明显更权威,也潜在地回答了前面的疑惑。通过进一步查询相关文件,我们发现早在“物流枢纽中心”项目之前,便有一个“商贸综合体”项目。然而,2023年后,“物流枢纽中心”项目便代替并包含了原有的商贸综合体建设,因此“物流中心”与“酒店、商场”的回答的确同时成立,但由于不同主体的信息源头不同,便也产生了不同的回答。

三、阳台“愿景”乡村要振兴

万寨乡的晚霞燃烧得格外壮烈,金红泼洒在层叠的茶山上。84岁的李爷爷倚在宇珊民宿的阳台上,目光穿过这片被称作“硒都”的土地。

从南京机关干部到山间民宿的“康养客”,城市的喧嚣与儿孙的牵挂未能挽留他,吸引他的是洁净得“在城里从未有过”的空气,带着泥土芬芳的时令蔬菜,以及那份被钢筋丛林吞噬已久的宁静。

然而,阳台上的风景并非全然诗意。基础设施的不便如无形的锁链——卫生院医疗水平有限、治疗慢性病药物获取不便、燃烧的煤块烟雾弥漫,让这位深知先污染后治理代价的老干部忧心忡忡:“为了农村的青山绿水,这些从一开始也要禁止。不允许,要保护环境。宣传在前面,事情在后面,我们最害怕的就是成了一大摊子了再回来治理。”

李爷爷寄希望于知识的力量和年轻人的回归,他目光灼灼地望向我们,“你们应该是我们国家未来的希望,要把你们的知识用来帮助农村”。

当南京的老友来访,惊诧于他为何选择这儿时,李爷爷只是笑笑。他享受着阳台上每日变幻的晚霞,这城市难觅的壮美;也在等待着定点的班车鸣笛驶来,欢迎更多年轻人带着新的知识和视野归来,期望“硒都”这片土地,真正打通发展的“网络”。

阳台下的万寨乡,是他选择的当下,也是他眺望中国乡村的一扇窗——窗外的风景,需要智慧与行动共同描绘。

四、彩色的“墙绘”:打开沟通之门

我们前往向阳社区半路上,一片色彩鲜艳的墙绘意外闯入视线。顺着小坡,也顺着雨势,我们走进了大河坝村村民二组的生活街巷。

坡势稍缓,便见一位头发斑白的爷爷坐在门边。我们上前搭话,询问他是否本地人。也许是过于“标准”的开场白听起来像某种诱导话术,抑或是陌生的年轻面孔让他感到些许不安,他的儿子迅速从屋内走出,表情警惕地挡在门前:“你们是来干什么的?”我们简短解释了几句,但他儿子并未离去,目光始终锁定着我们。

没走多远,看见另一位爷爷正仰着头清扫屋顶的天花板。我们拍了几张照片,准备离开。这时,他的邻居——第三位爷爷——却朝我们热情地招手示意。这位爷爷以为我们在找人,非常热心地表示可以帮忙,他便问起我们的学校和专业。得知是民族学后,他笑道:“我知道你们是民族院校的,但具体是啥专业呢?”组员用大白话解释了一番。爷爷听完,似懂非懂地点点头:“哦,那这个…我可能帮不上啥忙。”话虽如此,他还是打开了话匣子:他们二组曾是村里最大的生产队,但土地性质后来发生了调整。末了,又带着几分自豪地“炫耀”起两个在深圳工作、年薪百万的儿子。

与此同时,另外几名组员也向那位扫屋顶的爷爷打了招呼。趁着交谈间隙,我们顺口问起他们对村里垃圾分类等环保举措的看法。他的妻子一直站在一旁,面容和蔼慈祥,对着我们无声地微笑。起初我们以为雨声嘈杂她未听清,便提高了音量。婆婆见状,指指自己的耳朵,又轻轻摆了摆手。我们才恍然明白——她是一位听障人士。一时静默,我们目送着婆婆在迷蒙细雨中,迈着蹒跚的步子,缓缓走远,身影渐渐隐入雨帘。

一场雨,一副意外的墙绘,引出了三位老人各自的故事。田野便是如此,只要愿俯身,处处皆可成田野。(责编:马惠娟,审核:陈祥军,上传:杨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