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2022级民族学39名本科生,在王艳萍、高旸、许长新、刘占勇等4位老师带领下,实习实践工作不断深入,从初期的走进田野,进入到融入田野的阶段,对万寨乡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逐渐有了较好认知,各实习实践小组,通过深度访谈、参与观察、问卷调查、文献搜集等方法,掌握了丰富的资料,用不同的方式和视角,叙述着万寨的“田野故事”,表达了对万寨的“田野真情”。
一、历史记忆:堂屋里的时光刻痕
雷继英爷爷的堂屋,是半部微缩的村庄史。86岁的他坐在褪色的木椅上,指尖划过斑驳的供桌——那里挂着一副伟人画像。

“纸都写完了啊!”提及旧事,他摇头苦笑。身后墙壁悬挂着老伴的遗照,去年那场葬礼仍刻在他心里:五夜不歇的仪式、百桌流水席、三四支乐队的喧响,与记忆中“七个道士”的简朴丧仪早已不同。而山后新立的青石墓碑,沉默丈量着生死观念的嬗变。
家族记忆如残卷散落。他翻出宣恩购得的《雷氏族谱》,扉页标注“945年修”,堂号“豫章”“冯翊”的源流已无人深究。十代前,先祖从贵州石阡迁至鄂西,如今子孙星散——浙江创业的儿子三年未归,教书的小女儿成了每周探望的依靠。当问及“养育观念”,他摆手岔开话题,转而指向屋梁:“这房子比新中国的岁数还大哩!”
夕阳漫过窗棂,老人擦拭伟人像框的尘埃。堂屋内外,个人命运与时代烙印层层交叠,宛如一幅未完成的族谱长卷。
二、乡镇诊所:一家人的生活与营生
集镇上的德润堂诊所,老中医戴着蓝布帽子,着一身布衣,正坐在门口台阶上,但我们此行的目的并非老中医,而是诊所的店长兼西医岳秋艳。

岳医生原本在乡镇计划生育相关部门工作。2014年,因为孩子上学经济压力大,又碰上机构调整,她听说这边有个诊所要转让,于是和之前的同事合伙,来到这里盘下店面自己经营。原店面在店主家中,恰逢搬来时贡茶苑商铺刚刚建好,租客有三年免租期,她就将店面迁到了这里。
现在一楼是诊所,二楼是住家兼员工宿舍,住着她和家人以及几名员工。她的爱人供职于水务服务中心,大女儿在外读研,小儿子在万寨乡中心小学念一年级。诊所里两名医生、两名护士、两名药房人员各司其职。这里还代收水费,水厂每月按单据提成,也算一点贴补。日子过得有声有色。
诊所接诊的病患多是呼吸道急症,间或有消化系统不适和老人心脑血管的问题。岳医生坦言,小诊所没办法做彩超、胃镜等检查,遇到这类病人便转至卫生院或县医院。治疗方式不外乎中西药方与点滴输液,近两年输液的也少了。
桌上摞着几本医学书,下面压着一本就诊登记,旁边有一张从纸盒上剪下来的奥特曼,还有一本小学课本。小小的一间诊所,不仅是村民们就医的地方,更是家、是宿舍、是社区缴费点,是万寨乡居民生活的缩影。
三、淳朴的热情:田野中的偶遇与意义
小组冒雨到皇邦茶叶公司,却未见一人,正要返回,一个苍老而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你们是来找黄总的吧?黄总今天到隔壁的茶叶加工厂去了。”我们惊讶地回过头,只见一位头发花白、满脸皱纹的老伯正站在那里,眼神中透着淳朴与关切。

听闻此话,我们有些发愁,一是雨越来越大了,二是我们不知道加工厂在哪里。正当我们犯愁该如何是好时,老伯二话不说,转身就往外走,一边走还一边大声说道:“我带你们过去!”我们先是一愣,随即连忙撑着伞追了上去。一路上,我们纷纷将伞倾向老伯,坚持要为他遮雨,可老伯却连连摆手推辞,最后实在推辞不过,才勉强半边身子躲在我们的伞下,而另外半边身子则暴露在雨中。
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艰难跋涉,我们抵达了茶叶加工厂,也如愿见到了黄总。黄总向我们详细地介绍了万寨乡茶叶产业的发展历程、现状以及未来规划,这些宝贵信息正是我们此次田野调查所急需的。而在我们访谈黄总过程中,那位老伯就已经悄然离去了,我们并不知晓他的姓名,也没有留下照片,但他那热情善良的形象却在我们心中愈发清晰、高大。
这场意外的雨中寻访,不仅让我们顺利完成了采访任务,更让我们深刻体会到了万寨乡民的淳朴与热情。这位素不相识的老伯,用他的热心肠为我们架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。这或许就是民族学田野调查最珍贵的收获——在意外中遇见温暖,在困难中感受真情,每一次与陌生人的相遇,都可能成为一段难忘的故事,一份宝贵的人生财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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